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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景文笑着说:“我已经够虚心的了,深刻地剖析了自己存在的不足,而且,还制定了今后努力的方向,但是检查还是要交给你的”
李翰林不再追究,说:“今天这事还没完。你一定要警惕,虽然,大家的情绪都平定了,但并不说明思想就通了,事情就解决了。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有反复,所以,你还要高度关注。”
朱景文连连点头。
李翰林说:“这河滩村的事没彻底解决以前,你哪也不能去,不能离开半步。”
朱景文说:“还是那句话,坚决听从你一把手的指挥,一天24小时在这里待命”。
李翰林握住朱景文的手说:“这一阶段也够辛苦你的了,好兄弟,为了西河县的发展咱们并肩作战。”
朱景文是一个眼里出活的人,想想刚才的那一幕,他心里也很庆幸自己没有像个傻汉那样为李翰林一个劲儿的往前冲,而是把难题再次踢给了李翰林。他不是没有能力处理这摊子事儿,只是不想强出头罢了,这样多好啊,自己既可以低调行事,也不会在李翰林面前逞强,他正想扮演一个很悠闲的观者的角色。可是,他也不是普通观者,他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,他刚才就是要从现象之中追寻本质的。就在刚刚那场闹事风波里,他不经意发现,警察的队伍里少了一个常见的身影,以前处理重大突发性事件的时候,都少不了刑警大队长大振冲锋在前,这次怎么不见他了呢?这个印象在他的脑海里一闪即逝,却印在了他的心里,有机会他要问问,这场风波到底是咋回事儿?
虽说朱景文身处在这一次村民闹事风暴之中,表面上看,好像他是深陷漩涡中间,而实际上朱景文却是安全的躲藏在风暴中,无论这场台风多大,如何猛烈,都绕开他在他周边螺旋。朱景文感觉到了自己身处漩涡之中,却又置身于漩涡之外的美妙。
下午,李翰林向市长黄振江汇报了冲突事件的情况。黄市长却一脸阴沉。
李翰林马上意识到市长很不满意,又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,便毕恭毕敬地站在市长面前,等着他说话。
市长说:“我不知该表扬你呢,还是批评你。你做得一点没错,哪里有状况,哪里出问题,我们都有责任,都必须义无反顾冲上去,就像消防员,哪里有火情就往哪里扑。但是,在这种时候,你是一把手,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亲自上,你完全可以不要先急着露脸。有县长、副县长在哪儿先挡一挡,往后面你也可以有个退脚路走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你不觉得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当得很累吗?”李翰林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。
老同学赵登也在电话里认为李翰林处理这事欠考虑。
赵登也是很关心他给李翰林打来电话说:“我听说你去处理这事,为你捏了一把汗,什么事情最难处理?这种群众纠纷最难处理,你运气好,把事情处理好了。如果,把事情搞砸了,那你就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河西人会骂死你,骂你无能。即使现在,你事情处理好了,人家也会说你,说你抢出风头,竟抢到县长副县长的风头。”
李翰林无话可说。
有些时候,事态的发展往往就是这样,树欲静而风不止,李翰林想安生也安生不了,正像他对朱景文说的那样,这事儿远远还没算结束。
河滩村的群众虽说被李翰林糊弄走了,但是,人的欲望往往是无止境的,这些村民回去之后,被几个毛头小伙子怂忪着又来了劲儿,他们到处煽动部分不明真相的村民,只要大家起来闹事儿,李翰林就会害怕,就会掏钱摆平。于是有人就挨家挨户的串联,鼓动大家伸手向公家要好处。那些想贪图小便的人就趁机站起来继续跟政府要利益、要补偿、继续上访,让县委书记县长登门赔礼道歉。还有几个有文化的村民,上书献言,要求下马废旧金属冶炼企业,还有好几伙人,都上访到了市里,要留住河西的蓝天碧水。
本来市里的环保局、国土局、以及河务局等等部门没想来干涉,一旦有些项目成了政府行为,即使有毛病也用不着去追究,马马虎虎过去就算了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别看李翰林现在是县委书记,说不定过几年,人家没准儿就成了管自己的书记、市长呢,没事儿别过去惹事儿。可是,在河西,有人偏偏非要把天捅个窟窿,事情的性质就变了,谁也不去担当枉法的罪名,于是这些部门的人都来了,今天要你的审批手续,明天要你的项目评估报告,后天要你的整改方案,局长们原本都是满口答应了李翰林,这只是例行公事。现在一看河滩村村民的呼声原来越高,怨气越来越大,现在他们却变得都缄口不言了,这帮小鬼们下来检查的时候,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脸孔。
李翰林的面前堆满了麻烦他忙得焦头烂额,他只感觉到这些事情一起涌来,有些不大对劲儿,但却理不出头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