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2 章(第3页)
他见过太多的爱慕之言,但那些爱慕者只见过他的好。
他只需表现地虚假些、恶劣些,那些人便拿他当不值得的烂人避退三舍,还要说他浪费别人心意。
唯有傅柏川将他的不好挖出来赤果果地摆在心意里。
傅柏川见他,是从肮脏腐臭,布满烂泥的死牢里开始。
傅柏川了解他,是从日日夜夜,真真假假的男宠开始。
傅柏川说爱他,是爱他最狼狈的那一面,从不是那远在京城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,或是空有皮囊内里腐烂的美人。
林羿礼不明白如何回应,他抬手按在自己唇上的湿黏泪水上,再抬眼将傅柏川此刻狼狈烙进眼底。
林羿礼想,如果拒绝了傅柏川,他就失去将军府这一方势力的保护,他再无法与李绥一、与严骁两方势力相抗衡。
半晌的安静后,林羿礼主动擦去傅柏川眼下的泪珠。
托起傅柏川的脸,踮起脚,仰起头,一个轻似雪花的吻落在傅柏川的嘴角。
这吻似无法融化的冷意,却又很快融化消失不见,只留下冷意。
将军,我也爱您。
林羿礼轻声说,似哄似呢喃。
却不料傅柏川的眼泪淌得更凶了。
长得那么凶一个男人,此刻却在林羿礼的怀中哭得花了脸,泪痕扒在脸上形成条条复杂的花纹。
为何要哭
在哭什么
林羿礼一概不知,他向来只会辜负。
林羿礼两只手垂下,叠放在身前,再无任何动作。
他对傅柏川束手无策。
傅柏川哭得很沉默,一声不吭。
只有眼泪一直在掉,像是金州城的雨,并不密集,带着北地的苦闷与粗犷。
宽大的胸膛拦在林羿礼面前,像浸满水的枕头,柔软沉重,带着令人不适的窒息感。
林羿礼擦去唇边的泪水,指尖浸染的湿润被他擦回傅柏川肩上。
将军,时候不早,您该离开了。
林羿礼的视线越过傅柏川的肩线,看向视线尽头的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