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执笔者苏云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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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(第4页)

这夜月亮正圆,中秋家宴装醉强吻秦慕的事恍若昨日,我满脑子都是他往生毒发时那双欺骗性极强又楚楚可怜的眸子,白皙的皮肤飞上的桃红,是我此生见过最美的春色。

师父早知我们便是紫薇双星,在收我们为徒的那日是否会想到我们在多年后势不两立呢?我苦笑着摇了摇头,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明月剑。

小时总是想方设法地要他叫我师姐,他自然不同意,于是我便将苦的累的活都甩给他干,一个人到山中使性子,傍晚他总是无奈的来哄我、劝我下山,就连师父怪罪起来,也是他一人承担着所有的责罚。

不记得了,印象中我偷师父的酒喝,醉乎乎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叫我过一声师姐,又有可能是梦,左右已经记不清了。

记清又如何,我已不是当年的我,他也不是当年的他。

我们都死在皇宫的阴冷里。

虽然前些日子顶着他身份的是张御息,但是过了这么久,玉伽关这块香饽饽,他未必不会亲自过来争一争。

方才的话自然是安慰将士的,他本人是否已前往玉伽关,我到底也不大清楚,心里没个底。

他们没见过秦慕,分不清他和张御息,倘若心中存了分不是正主的宽慰,想必会更有士气些。

我毫无困意,半夜出了营帐,在帐前练了一晚的剑。

淮醉亦一夜无眠,枯坐在篝火前看我练了一晚的剑。

她小心地替我擦着汗,我在月下与她对视。

她看我的眼神与其他人的不同,又不像夏初雲那般完全没有敬畏,抛却一切的掩饰撞入她的眼眸深处,竟是无边的愧疚。

太像一个人了。

「淮醉……怀罪……」我反复咀嚼着她的名字,余光恰见她颤了颤眼皮子,「你怀的又是什么罪呢?」

「奴婢所为有过,自当下十八层地狱阿鼻地狱。」

我闭上眼,心脏绞痛。

我道:「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」

我策马率大军翻山越岭,驰骋两个时辰终于到了胡城。

胡城本是玉伽关最西,自古以来便是我南芜的领土,如今被西狄占了几十年,今天也该归还于我了。

我兵临城下,旭日从我背后的荒原中升起,将我的背影拉得很长。马的嘶鸣声划破了天际,城外排着一片黑压压的北黎大军,领头的那位身姿挺拔如鹤立鸡群,一身玄衣。

天子尚黑。

想必,他已自立为王,不再是人们口中那可怜的「北黎亡国太子」

我眯起眼睛,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,果然,怕什么来什么。

秦慕看到我的时候也是一愣,想必他也没有料到我今日会主战,我坦然地笑了笑,推过了岑晟阻挡我剑柄,驾着马慢慢向前走了几步。

「许久不见。」我笑盈盈道,没有意料中的忐忑,心头反倒是涌上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安适,就像是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,再也不必想着日后重逢的各种场景了。

他亦向前走了几步,我们各自用着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话。

「宋婉如,你还负着伤,今日怎么敢主战的?」他眯起风流的桃花眼打量我。

「怎么不能是我?」我笑了笑,旋即抽出腰间的明月剑,踩着马鞍施展轻功向他的方向飞身而去。

在某种默契下,我和他都没有发出示意军队进攻的号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