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第3页)
我冲他一笑,此刻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这少年名唤沈弋,大皇子听闻我素来喜欢美男,特意送进我府中的。
他端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,不过太过妖艳,不及秦慕看着让人舒坦。
大皇子送来的人儿,明面上说是我的面首,不过是他的耳目罢了。我在民间日益发臭的名声,也大多是他搞出的名堂。
我府中四十二面首,多的是我父皇和朝中几个政敌的眼线。除了这些就是被我半抢半求来的秦慕,皆是我碰不得的。
所以尽管坊间传言长公主行事放荡常白日宣淫,我还是个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十八岁纯情少女。
「新来的吧,不懂公主府的规矩。」秦慕冷着脸将我放在床上,淡淡地瞥了眼沈弋。「不学礼,无以立,长公主位高在上,该唤殿下。」
我不禁笑了笑,秦慕端的是一副恭恭敬敬,殿下殿下地叫着,可怎么听着他语气中都没有多少尊重的意味。
沈弋挑衅地看了他一眼,道:「我说哥哥是谁呀,原来是北芜的太子啊。奴的修养固然比不上哥哥,让哥哥见笑了。」
北芜亡国方才三个月,他从一人之下的太子殿下跌落神坛委身成我的面首,唤我殿下时也多是心有不甘的。
沈弋如此提及往事,明摆着是增加他怨气,从而挑拨我们的关系。
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弋,可他全全然不顾我的目光。
「公主,入秋寒凉,仔细着身子。」秦慕没有理会他,只是捧起我的脸,旁若无人地将他的唇印上了我的唇瓣。
他的唇不像之前那么凉,毫无感情地带着炙热贴上了我的。我没有回应他,忍不住笑了笑,原来他也有主动的一天,可惜只是单纯地对沈弋示威。
可是他却在我勾唇的刹那轻松地撬开了我牙关。
我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。
全身的骨头仿佛在刹那间松了下来,我只觉腿下一软,竟没有了推开他的力气。一时不知今夕何夕,殿内氤氲的安魂香,全化作围绕着我的雪松气息。
我终于在沉沦中追寻到了理智,推开他笑道:「秦公子若是喜欢,也可以叫姐姐。」
他的目光暗了暗,看向我的眼神仿佛透过我看着另一个灵魂。
那不是宋婉如,至少不是现在这个腐烂恶劣到骨子里的宋婉如。
我们六岁相识,那时母后因缘巧合下结识了烟山居士,我被母后偷偷送出宫,拜入他门下学习诗书和剑术。
约莫是三个月之后,烟山居士领着年幼的秦慕告诉我,他是我师弟。
烟山居士有着经天纬地之才,恰逢天下混乱割据,大一统为大势,有传言说,得他辅助者可得天下。
可他不愿出世,也没什么人能寻得到他,他的弟子只有我和秦慕二人,我们也不知道师傅的名讳。
秦慕比我大了三岁,叫我一个小娃娃师姐自然是不愿的。
我当时叉着腰笑得欠揍:「你若是不愿叫师姐,自然也可以免师叫姐姐。」
当时他沉默不语,挽了一个漂亮剑花,挑落了我头顶上开得正盛的梨花。
凉凉的花瓣掉在我脖颈上,甚至感受到了他的剑刃划破了空气,我吓得一哆嗦。
其实在烟山居士门下的那几年,他对我还是极好的。不似宫中那般尔虞我诈,我们一同学诗学礼,习武练剑,偶尔我偷了师傅的酒,他陪我在梨花树下小酌,还帮我做善后工作,挡了师父的责罚。
只是世事沧桑难料,如今我是骄扬跋扈的长公主,他是卧薪尝胆亡国太子,我们谁也没想到,事情会变成这样。